佟茉雪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自称的变化,情到浓时,他总会这样,放下自己的帝王身份,在她面前以平常人自居。
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不断叫嚣,一个说:智者不入爱河,千万别被表相欺骗呀。
另一个声音却道:粉饰太平的和谐,不如痛痛快快地痛爱一场。
最终,佟茉雪试探道:“玄烨……”
她感觉抱着的人,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后应了一声:“嗯?”
佟茉雪那颗设防的心,瞬间解除了防守,泪水蓄满了眼眶,“嗯,你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
玄烨微笑着,拿手指,轻揉着她的腰窝,问:“坐了几日的马车,腰酸不酸?”
佟茉雪气噎,拿手推他,反而被抱得更紧了,玄烨唇瓣在她耳边掠过,声音喑哑:“那佛堂让人撤了,给你做小厨房可好?”
不会说话就别说,这个时候扯什么厨房。
佟茉雪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玄烨抱得更用力了,“你放开,勒得疼。”
玄烨赶紧松开她,笑得明媚肆意:“没事,没事,朕擅长按矫,推拿,一会儿给你揉揉。”
佟茉雪又羞又窘,忍了好久,啐道:“你一个皇帝,哪里学的?”
玄烨伸手抚摸她脸,笑得邪魅,打横将她抱起,“说了是和军医学的,怎么,不相信?”
九月的天气,室外秋寒浸肤,他边走边撕扯她那半掩欲遮的衣衫,不过数十步的距离,衣衫竟落了满地。
佟茉雪攀着玄烨的脖子,抵在他结实的胸膛里,光洁的面庞泛着潮红,心中燥热难耐。
玄烨嘴角噙着笑意,压了压波澜的欲念,抱着她朝白玉汤池走去。
温热的汤泉触及肌肤,暖融融的,汤泉内添了花露,掩盖住泉水本来的气味。
佟茉雪忍不住将肩往下沉了沉,想象自己是一条潜水的鱼,浸入这温润的舒适中。
“别呛了水。”
她双颊红润,不知是被热气蒸醺的,还是因为害羞,双眸与玄烨相接,又赶紧挪开了,却还是忍不住偷觑。
乌云散开,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在玄烨身上,他光洁的肩身,出尘的气质,仿佛高山的皑雪,又如林间的青松。
然而这出尘气质之人,满目注视着她,让她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下一秒就被抵在池壁上。
周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清风吹动檐牙上的铜铃,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只大手带着池水,至下而上,逆着身体的脉络缓缓上行,最终覆在心间。
她那颗炙热的心都要跳出胸腔了,夹杂着一丝气恼,脸也热得发烫。
她双眼空濛地凝视着眼前之人,只觉今夜空中虽只有一轮孤月,但他眼里却仿佛蕴含了万千星辰。
卖力
北巡的队伍在遵化城停留了两夜, 十四日清晨,便启程往塞外而行。
佟茉雪无心看马车外面的风景,出了遵化城, 环境都差不多,荒丘野草,偶尔能看到些破败的茅草房子和衣衫破烂的百姓。
沃野良田和百姓富庶的景象是也见不着的, 穿书至今,但凡所见的底层百姓,大多是面黄肌瘦,形容枯槁。
佟茉雪甚至无意间,看到官兵清理沿路的饿殍。
她闭上双目, 心中发紧, 又难受又憋闷。
得亏是大清亡了,不然普通群众还不知道如何水深火热呢。
玄烨此次北巡,无非是为了团结蒙古各部势力。他带着这浩浩荡荡的军队过来, 也有进行大规模军事演习,对周边势力形成威慑,巩固北疆边防的意图。
只是不知道,此次北巡, 视察民情,可有包含在列。亦或者,他是否曾有改善汉人民生的想法。
玄烨骑马与侍卫们同行,回头看了眼佟茉雪的马车, 又将视线收回。
然后目光转向身后的纳兰容若,见他满目怅惘, 无限哀伤的模样,忍不住道:“容若, 别丧着张脸,既然出来了,就畅畅快快的,心情放松。”
纳兰容若笑笑,低着头,望向前方:“塞外荒寒,臣一时沉溺,让皇上见笑了。”
队伍此时已达四十里堡,天边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塞外夕阳缓缓跌入昭昭荒野,将行旅的人马尽数包裹。秋风虽寒,但柔和的落日余晖洒在周身,又似乎有着融融的暖意。
玄烨看了看天色,对随行将领低语了几句。
随后传令的声音便在队伍里传开:“皇上有旨,就地扎营。”
佟茉雪听到传令声,振了振精神。
如岚在马车里坐了一整天,此刻也疲乏得很,听到就地扎营的命令传来,掀开帘子往外确认。
她兴奋道:“娘娘,皇上命令就地扎营,今夜咱们要宿在营帐里了。”
“今日这天气,晚上说不定能看到漫天繁星,坐了一天的马车,走,下去活动活动筋骨。”佟茉雪搭着时薇的手下了马车。
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