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份阴阳怪气的腔调,除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陶毅,也是没别人了。
“可惜啊,就是眼光不太好,要不就是看上了守寡克夫的,要不就是乱搞男女关系的,张大山,你这癖好有点特别啊。”
陶毅一脸贱兮兮的笑,嘴里还叼着根厕所外面的芦苇花,一看就是刚刚偷懒来着。
“心里脏的人果然看什么都脏。”
陈锦惜率先开口。
张大山就是个干力气活的老实人,让他跟陶毅交手,那就是送羊入虎口。
这年代祸从口出的事不少,陈锦惜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大山着了陶毅的道。
“呦,这还护上了,难怪瞧不上我,原来喜欢这种光长力气不长脑子的货色,怎么?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比较好骗?比较乐意给你那个野种当便宜爹是吗?”
陶毅话里话外都是讥讽,陈锦惜倒是沉得住气。
区区口舌之争,比起上辈子陶家人踩在她的尸骨上耀武扬威的样子,这幅口头上犯贱的模样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谁在这儿狗叫!”
陶毅还想嚣张,薛秀娟一句话就浇灭了他的气焰。
薛秀娟,人事部干事。
当年她丈夫在工厂重大生产事故中抢险救灾,英勇牺牲了。
工厂高层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将她丈夫的职位稍作调整之后,由她接班。
本来一开始只是让她巡视生产线,抓一抓一线工人的作风。
结果薛秀娟凭一己之力,制定了严苛的考核制度,直接把当季度的产量拉高了百分之五。
从此一战成名,成为整个厂子上上下下闻风丧胆一般的存在。
就连陶毅这样的泼皮无赖,见了她都得畏惧三分。
“薛薛干事。”
陶毅还是第一次说话打磕巴。
两个人确认过眼神,薛秀娟抬手拿出了一个扎眼的红本本。
机械厂的生死簿,薛秀娟阎王点卯的工具单。
“陶毅,上班时间脱离生产线,你这个月的工时扣三个小时。”
“凭什么?”
陶毅叫嚣着不服,气得在原地直跳脚。
“就凭我抓了个现行,你有什么要申诉的吗?”
薛青天这人还怪公平的,判死刑之前还给了个申诉的机会。
陶毅赶紧服了软。
“我这不是擅自脱离生产线,我就是出来上个厕所,对了,这张大山和陈锦惜也在这儿,你凭什么就扣我一个人的工时?”
薛秀娟看都不用看,“张大山是运输队的工人,他们是有活干活,没活就自行安排,不存在什么工时,至于陈老师,人家是夜校老师,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清楚,天黑了吗,到人家上班时间了吗?”
“我”
陶毅的脏话憋在了嗓子眼,薛秀娟也没跟他客气。
“还要狡辩吗?那就扣四个工时吧。”
“你”
“五个工时。”
“薛干事,你不能这样。”
“六个工时。”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