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
所有人都以为这还是普普通通的一天的开始,甲片互相撞击的声响将尚未坠落的叶子惊起,又晃悠悠落地。
一队又一队身着甲胄的士兵不知从何处出现,他们纪律严明,目标明确,以极快的速度挟持了京城的各个紧要部门。
许多今日休沐的大人还在温柔乡中便被突然闯入的兵士拎了起来,美妾的尖叫声则被杵在面前的利刃堵回喉咙。
那些早早出门讨生活的百姓,反应的快的赶忙回家紧闭大门,反应的慢的则被兵士们驱赶到一片空地统一看管起来。
不少人都在门缝里观察这场动乱,祈祷不要波及到自己和自己的亲人。
皇宫也被一大批士兵团团包围,守门的侍卫首领更是被一刀斩首,尸体就横在宫门口。
这场意外来得太过突然,消息传到景帝那里时,叛军已然到来。
“老三,你……”景帝没想到居然会是他,自己的三儿子,那个已经失去皇位争夺资格的废人儿子。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造反!”
原本在殿外守卫的侍卫们退入殿内,拱卫在景帝身边,给了他些底气。
景深坐在他特制的轮椅上,周围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将他牢牢护住。
“父皇,这是您逼我的,是您先放弃我这个儿子的,我只是在争取我应该得到的东西。”他语气听不出喜怒,说话间直直地盯住景帝。
“你应得的?本朝可从来没有瘸腿的皇帝。自你断腿以后便该熄了自己的野心。”
景帝知道自己这时候最好的做法是稳住自己这个儿子,等待京城兵马司的人马,但他终究是皇帝,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向自己的儿子低头。
“是吗?”景深低声呢喃。
他向身边人伸手,那人立刻将胳膊递过来给他借力。
众目睽睽之下,三皇子景深,两年前便被御医断定今生都无法再站起来的景深,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甚至不再需要他人搀扶,自己慢慢走了两步!
这……
难道三皇子在这两年里找到了某个神医治好了他的腿?
殿内群臣中出现了一点轻微的骚乱,若不是正在逼宫中,说不定就有人直接开口询问神医所在了,毕竟有些大臣家中也有不幸断腿的子侄,神医永远不嫌多。
“父皇,您已经老了,这天下到底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没走几步,景深便又坐了回去,这几步路是给一部分老顽固官员看的,这些人不可能支持一个瘸腿皇帝,这几步路至少能让一部分原本就对景帝有些不满的官员跳反到他这边来。
把腿砍断再接上假肢,能换来一部分登基的助力,他觉得很值。
“上吧,不要伤害到父皇。”
他带来的人与殿内的侍卫战作一团,毕竟有人数优势,用不了多久景帝的侍卫就被杀了个七七八八。
眼看就要拿下景帝,偏偏这时候出了意外。
背后传来了另一阵拼杀声。
他惊愕地回头,另一队人马正在逼近,看盔甲的样式,是京城兵马司的人。
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慌乱。
兵马司是他的人最先攻破的机构,为的就是在正式逼宫时省去大规模交战的可能性,可如今……
“投降吧,三皇兄,父皇说不定会看在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分上放过你。”
带领兵马司卫队前来的是景帝的第十二子景然,也是前世景深争夺皇位的劲敌。
“你早有预料?”看清了来人,景深反而有种安定下来的诡异心态:“是谁背叛了我?”
“骠骑将军孟山,三皇子妃可是因为三哥你的心思害死了他唯一的宝贝女儿。”
景然也很干脆,景深派去兵马司的孟山早在他筹备逼宫时就投靠了景然,唯一的要求就是为女报仇。
“……”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兄弟俩的战斗是在殿外,等殿外战斗平息,景深也被活捉,景然才带着一众人马前往殿内向景帝见礼。
景帝自然是好生夸赞了一番自己这个儿子。
经过此次宫变,景帝倒也没对景深赶尽杀绝,毕竟有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分,只是撤了曾经给他的所有地位,将景深夫妻两人囚禁在原本的三皇子府内。
在府中静等景深的谢秋意就猝不及防地被囚禁了,和她的丈夫一起。
她想破脑袋也没能明白景深怎么就失败了,明明前世也是逼宫,那次就十分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