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着他的担子不远不近的跟在马车后边,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他便放下担子上了马车。
马车里,货郎看到大头娃娃的样子就有些害怕。
哪怕他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可他还是会害怕。
“高清澄比预想的麻烦。”
大头娃娃坐在那,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
他不是在吃,而是在舔。
舔食物这个动作,只要不是特别可爱的人,不管男女,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恶心。
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头很大也很丑的人。
别人舔食物可能只是有点恶心,他就是吓人。
他一边舔一边说:“我原本是觉得,到了白家这就断开好了,这些年也不是没想过事情会有败露的一天,所以准备的事还算充分。”
货郎说:“少爷的安排历来都很妥当,白家的人就算把知道的都说了也不知道少爷您的身份。”
他说:“只要只要少爷以后别在用这样可怕的面貌示人,就不会有人知道少爷是谁。”
少爷说:“对啊,对于我身份的事我只有一点点担心,但对于白家的人,我就不是一点点担心了。”
货郎说:“少爷的意思是杀谁?我来杀。”
少爷说:“你不行,你虽然很能打但高清澄在府衙那边一定安排了后手,虽然我调走了她和大部分明面上的高手,暗地里的一定也不少。”
他有些遗憾:“如果不是有高清澄和叶无坷这样的人,我们的生意其实能做很久,有西蜀道的人,有辽北道的人,半个大宁的官场和江湖都在帮我们赚钱。”
“我也不是很贪钱只是,谁会嫌钱多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变成这样了,现在的钱我十辈子也花不完,可就是停不下来。”
“我也没想过要造反,更没想过自己做皇帝,我只是想有很多很多钱,然后控制很多很多人皇帝这种身份,明面上的和黑暗中的,都一样。”
说到这他更加遗憾了。
“现在我打算走了。”
少爷说:“白春年是在装傻,我怀疑他知道一些什么哪怕他不知道,他装疯就让人担忧,所以他得死。”
“宋氏得死,宋氏也很聪明,虽然我也是用这个样子和宋氏见过一次,而且还给她用了迷魂术,可我依然担心。”
“杨飞燕也得死,白京川也得死,算了算了算了,都弄死吧。”
他说:“我有把握弄死他们,只要杀了他们我就只有一点点担心了。”
货郎说:“少爷,还有谁?”
少爷说:“你啊,不是跟你说了只有一点点担心吗?”
货郎愣住。
下一息,货郎的咽喉上插着一串糖葫芦。
“你是我的伴读书童,咱们俩一起长大,你帮我做了很多事,这些年没有你我一定很吃力,你辛苦了,这是你最后帮我的一个忙。”
少爷说:“去城外。”
马车很快就出城到了外边,少爷在没人的地方让车夫挖一个坑把货郎的尸体埋了。
“挖大一些,深一些,我们要谨慎。”
少爷说。
车夫立刻点头,卖力气挖了很大一个坑。
少爷说好了,你把尸体丢进去。
车夫丢尸体的时候,少爷给了他一刀。
两具尸体掉进大坑里,少爷自己吭哧吭哧的埋土。
一边埋一边嘟嘟囔囔的:“都弄死了就踏实了,你也该死,让你挖大一些你挖这么大,累死我了。”
正午。
府衙大牢。
宋氏抬头看着监牢那个很小很小的窗口,大概也就是一条细狗能进出吧。
但细狗也进出不了,因为窗子不但小还很高。
然后她就看到窗户上的铁栏被人一根一根的拽断,然后那个大头娃娃就露出脸朝着她笑。
下一息,宋氏的额头多了一个洞。
四分之一刻后,被绑在柱子上的白春年忽然睁开眼,他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猛然看向那个小窗,看到了少爷也在对他笑。
下一息,少爷没能杀得了他。
因为少爷不得不转身。
如果不是他警觉心实在太强,他已经重伤了。
因为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这个世上最强的刺客,现在也许不是,将来必然是。
三奎也没想到自己一刀竟然失手。
他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