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玩命找刺激,除非——加钱!
他们出来一趟的费用不便宜,而且也不知道口岸什么时候开放,与其在巴基斯坦这边耗着,耽误他们狂奔出疆的时间,还不如让他们快走。
路菲菲当机立断,让他们回国,她自己留下来,等时局稳定之后,找巴基斯坦的司机去送货。
路菲菲打了一个电话,联系哈桑。
电话通了,路菲菲把现在的情况跟哈桑说了一遍。
没想到哈桑挺淡定的,一点都不焦虑。
他指定了一个地方,让路菲菲把一百辆挖掘机停在那里,还给了她一个号码,跟她说:“你不用等,让这个人来处理后面的事,你就可以回国了。”
“好的。”路菲菲快乐地答应了。
打了那个人的电话,打不通。
哈桑辗转打听到这个人的下落——死了,就是在口岸冲突的时候被扫到台风尾,一颗流弹掀了他的头盖骨。
路菲菲:“……”
久经和平岁月的她,第一次经历一个跟自己能沾上关系的人是这种死法。
哈桑再三抱歉,不过,他得再找靠谱的人来处理这事,路菲菲还要再等等。
路菲菲待的地方离真正的口岸还有几十公里,她不是很着急。
哈桑也不着急。
毕竟挖掘机不会那么快腐烂,他的声音就像那些拉建筑材料的老板一样淡定。
路上其他那些做水果蔬菜生意的司机,根本就堵不起车,一车的新鲜果蔬要是堵个天,就得烂得差不多,他们都快急疯了。
路菲菲路过,看见他们一脸的哀怨,欲哭无泪。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哪怕是买了保险,这种都有可能会被归因于“因战争和政策引起的不可抗力”,无法获赔。
其中一个运青辣椒的卡车司机已经处于神思不属的状态,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迷迷糊糊地坐在他的卡车边上,时而望天兴叹,时而看地悲泣。
车上除了他,还有他的大女儿,英语很好,中文也不错。
她提到自己爸爸的时候感到很骄傲,说邻居家的女孩子根本就不读书,她的爸爸非常疼爱她,一力供她念到了中学,希望她将来能跳出这个悲哀的贫困圈子。
所以,她趁暑假跟爸爸一起跑车,想尽量在生活上多照顾他。
没想到,才开出没几天,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少女很绝望,她偷偷问路菲菲,像她这样的人,如果去中国,能不能找到工作。
她不想读书了,想早点工作,帮助家里减轻负担。
“我有一个远房亲戚,他是把中国的手机拿到巴基斯坦来卖的,我想……也许我可以为他工作。”
少女想放弃,她爸爸不想放弃,她爸爸觉得自己的女儿应该有比当个二道贩子更有出息的未来,比如当个医生,或者去当个教授、外交官什么的。
路菲菲挺想帮帮他们,她站起身。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四处遛遛,看看有没有机会。
根据路菲菲的了解,有钱的国家定有唐人街,而贫穷的国家定有中国援建的工地。
不出意外,让她打听到就在距离堵车尾部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南通x建。
路菲菲到那里,找到负责人,向他们询问是否需要水果蔬菜。
负责人无奈地笑着摇头:“你是第十三个来问的啦。”
这边货车长龙堵的第六个小时,边境局势恶化,已经有脑子活络的人过来问他们要不要买。
“要买,我们也买不了那么多啊。我们这边也不好存放。”
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到工地同事之外的同胞,他们对路菲菲的态度非常热情,还带着路菲菲去食堂转了一圈,展示了他们的冷柜:“真的放不下了。”
转完了,还盛情邀请:“来都来了,留下吃顿便饭吧。”
现在回去也没事干,路菲菲痛快答应了,工地食堂的大锅饭份量相当足,而且味道都很重,好几个辣菜。
负责人说工地上不少人都是四川人,而且工地上的工作都是重体力活,吃饭吃的多,需要重口味的菜。
好多人刚从国内出来的时候,都带着老干妈,如今老干妈吃完了,巴基斯坦又没得卖,大家都挺不开心。
路菲菲忽然想起那一大车辣椒:“那你们没想过自己做点辣椒酱?”
“自己做的不如老干妈好吃哦。”
“试试嘛,不要拘泥于老干妈。”路菲菲说,“四川不是有烧椒酱吗?”
负责人叫了几个夫妻一起出来打工的四川人过来:“你们听说过烧椒酱吗?”
“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