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轰然倒地。
曹寅带兵冲进来的时候,屋内的人也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躲在玄烨身后的佟茉雪,惊魂未定地露出个小脑袋,“人都收拾完了?”
曹寅道:“启禀皇上、贵妃,现在安全了,微臣失职,没有保护好皇上,求皇上降罪!”
一群人呼啦啦地跪在了地上,嘴里说着求皇上降罪的话。
佟茉雪睨了眼地上躺尸的嘎鲁,鄙视道:“什么水平,也敢出来玩刺杀!”
玄烨手里依然握着那根捣衣棒,棱角分明的脸上冷漠疏离,他看向倒地的嘎鲁,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把人带回去审问,朕要知道谁是幕后之人!”
他握着捣衣棒的右手,许是因为肌肉紧绷,被箭所伤的臂膊上,被染出了触目惊心的血色。
星空
二人被护送着回到营帐, 梁九功一眼瞥见玄烨右边胳膊被鲜血染红的绢帕,惊慌失措道:“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佟茉雪白了他一眼, 这么明显是受伤了,看不出来吗?
她吩咐梁九功道:“皇上受伤了,梁公公快去传太医吧。”
此次北巡, 周院正一把老骨头撑不住长途跋涉,便让郑太医随行。
玄烨坐在罗汉床上,佟茉雪小心细致地将绑在他胳膊上的手绢取了下来。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来得及细细查看他的伤口。
现在解开粗糙的包扎,才发现箭矢不仅擦破了玄烨右臂表皮, 甚至划出深深的一道伤口, 伤口处的血肉早已模糊。
佟茉雪一颗心被紧紧地撕扯了下,莫名有疼痛之感,她蹙眉看向面色无虞的玄烨:“疼吗?”
玄烨侧头看了眼伤口, 抿唇道:“习惯了。”
什么,习惯了?堂堂帝王难道经常受伤?
佟茉雪凑近伤口,轻轻呼了呼:“呼一呼就不疼了。”
玄烨用看白痴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眼底却是浅浅的笑意。
佟茉雪低声道:“看伤口情况, 那箭多半没毒,你忍着点,太医马上就来了。”
玄烨心里想的都是那刺客的来历,对伤口处的疼痛, 浑然不在意。
佟茉雪见他心不在焉,知道他在想别的事, 便不再言语,焦急起身, 往帐外张望了两眼。
梁九功领着郑太医匆匆而来,郑太医行了礼,将挎在身上的药箱放下,便道:“皇上,请容臣替您查看伤口。”
玄烨道:“郑太医不必多礼,请随意。”
郑太医靠近玄烨,一番查看伤口后躬身道:“启禀皇上,万幸只是外伤,上药包扎后,好生将养着,伤口愈合即可慢慢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佟茉雪紧张接话。
她虽心知没有大碍,但听太医讲话就是这样,但凡有个话锋转折,就让人不由得提起一颗心。
郑太医道:“皇上外伤期间忌饮酒、食用辛辣刺激的食物。”
佟茉雪一颗心稍稍放了放,给郑太医搭着手,替玄烨包扎伤口。
玄烨却蹙眉道:“只是个小伤口,饮酒能有什么大影响?”
佟茉雪嗔怒道:“喝酒有可能导致受伤处充血和水肿,甚至引起出血等不良情况,自然也会影响伤口愈合,你还想不想赶快好了?”
她话一说完,就知道自己语气放肆了,赶紧捂嘴。玄烨扶额看向她,这丫头,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郑太医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忙点头称是:“贵妃娘娘是懂医理的,皇上伤口愈合期间确实不宜饮酒。”
玄烨面上不快,这趟北巡,还要会见喀喇沁部、翁牛特部等部落的郡王首领。
蒙古人多豪迈爱饮酒,若自己与他们会盟而不饮酒,不免让人觉得轻慢。但自己被刺伤之事,断然也不可透露出去。
佟茉雪不知他具体在担忧些什么,让梁九功陪同太医去抓药后,从桌上端了茶水给他,劝道:“你别不以为意,你是患者,太医的医嘱还是要遵守的。”
玄烨蹙眉看她半晌,看得她心里毛毛的,张口结舌道:“看什么?我脸上难道有花?”
玄烨轻抿了口茶,幽幽道:“平时在朕面前放肆也就罢了,当着太医的面也不知收敛,是不是朕太过纵容你了?”
佟茉雪一颗心陡然下沉,看向他的眼神也变了几变,心中忽觉难受,但想着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受的伤,还是将情绪放了放,柔声道:“是臣妾逾矩了,请皇上恕罪。”
玄烨见她似有受伤,又有些后悔话说重了,便柔声找补:“朕不是那个意思,朕是皇帝,与你如普通夫妻相处也仅限于闺阁之间,嗯,你知道朕是什么意思。”
佟茉雪垂眸,她岂不知玄烨是什么意思。他是皇帝,自己在他面前要有尊卑之分。
她并不介意此事,只是心中别扭。
但很快就释怀了,玄烨说的没错,他是皇帝,皇帝这个身份附带的含义不光是权势,还有应尽的责任。
她巴巴儿靠近,眨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