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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就收起了那份旖旎情思,轻声道:“朕自己来。”
他将衣服脱得只剩里衣,佟茉雪忙将如月递过来的衣服伺候他一件一件穿上。如月又跪在地上给他脱掉靴子,如岚忙将一盆热水端了过来。
康熙美美地洗了个热水脚后,又给换上了在火炉上烘烤暖和的干净袜子,最后再穿上软底的布鞋,顿时浑身舒畅。
但心中的郁结之气,始终难平,他长舒一口气,直接就往榻上一躺,舒舒服服地闭目养神起来。
佟茉雪见着,心中气急,这都晚膳时间了,刚布置好膳桌,结果他倒好,泡完脚舒服了,直接倒头就睡,看来得晚点再传膳了。
刚好话本上的那页故事,她还没看完,于是佟茉雪又懒洋洋地窝去外间的躺椅里了。
康熙本来只打算小憩片刻,可能是屋内那股若有若无的馨香,让人太过放松,他竟一觉睡到暮色四合。
待睁开眼时,隔着帘子看到外间已经点上了灯,灯下的躺椅里窝着只猫儿一样的人,便浅唤了声:“来人,掌灯。”
听到里间传来皇上的声音,不等如岚上前伺候,佟茉雪便接过她手里的烛台,朝里间走了去。
康熙见进来的是她,生起一丝想要捉弄她的心情,他斜倚在榻上,佯装熟睡。
佟茉雪执着灯走到榻边,见他八风不动地阖着眼,有些纳闷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便找了方小圆杌子坐在旁边,将烛台放在香几上,借着摇曳的烛光打量他。
似乎是因为最近朝堂之事太过烦心,哪怕是此刻熟睡着,他眉心也是微微蹙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
佟茉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揉一揉他的眉心。然而那个本闭着双眼的人,却突然睁开眼,四目相对间,两人大眼瞪小眼。
佟茉雪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整个人身子往后一仰。
她轻呼一声,一只大手却很快拉住她,用力一带,整个人就囫囵个儿地被带到床榻上了。
家常
佟茉雪挣扎了两下, 没挣脱。
哪知康熙抱着她轻哄道:“别动,让朕抱一会儿。”
他的嗓音略微有些嘶哑,难道是着了风寒?
康熙侧身将她束在怀里, 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他的胡茬扎在脖颈上,刺刺挠挠的。
佟茉雪整个人不由得僵住,心里发慌。
康熙握住她的手, 轻声安抚道:“没事,就抱一会儿。”
佟茉雪知他无意,轻“嗯”了一声,只是脖子上的酥酥痒痒,让她心头一晃。
康熙将下巴枕在她的肩上, 又慵懒地用侧脸蹭了蹭她, 声音略微低哑,“明日朕就下旨封你为妃吧。”
佟茉雪微微僵滞,“嗯?”
他轻柔地将她散落在鼻尖的发丝一撩, 又小心地拨弄到耳际,“时间有些仓促,就暂时不行册封礼了,封号就用‘熙’字, 你看可好?”
佟茉雪心头微动,轻问道:“是哪个字?”
他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悠悠叹道:“熙熙令德,猗猗原陆。卉木繁荣, 和风清穆。”
可怜昨日才嘲笑苏雅拉格格没文化的佟茉雪,今日也不外如是。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 假装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正是愣神之际,额头却被他拿手指弹了一下, “笨!和朕年号里的“熙”是同一字。”
佟茉雪捂住额头,皱眉道:“怎么想到突然要给我封妃啊?”
康熙缓缓将她手心展开,漫不经心地拿手指在她手心里画着圈圈,“想了好久了。”
佟茉雪不知他是一语双关,疑惑道:“最近不是操劳着国事吗?”
他长叹一声,热气扑在她耳边,唤起一抹嫣红,“朕啊,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都要关心呐。”
佟茉雪脸颊绯红,羞怯地去捉那只将她裙摆撩起的手,却反被钳住,挣脱不得。
……
春来冰未泮,冬至雪初晴。冬至这日,太阳晒得人暖融融的。
如月搬了小香几到庭院梨树下,梁渠小心翼翼地将酒瓮子放在香几上。
桌边围着承乾宫一干人等,大家似乎在举行什么开封仪式。
梁渠将酒瓮子放稳后,拍拍手,笑眯眯道:“娘娘,您亲自来揭封,看看桂花米酿可酿成了。”
福雅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酒瓮子,激动难抑,“额娘快打开,快打开。”
佟茉雪有心逗一逗她,笑道:“福雅又不能喝桂花米酿,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小福雅嘟着唇,脸上满是失落,“噢,福雅知道,福雅现在才五岁,不能喝桂花米酿。”
时薇姑姑温柔地哄着福雅,“公主不难过,娘娘给你单独准备了好喝的呢。”
佟额娘做的吃食,好吃到她能把舌头吞掉的份。小福雅踮起脚尖,扫视了一圈香几,“哪里?哪有喝的?我怎么没看到。”
“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