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栖筠迟疑了下,摇头笑笑,“嗯,没事,后面你会知道的。”
她手里捏着筷子,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有所隐瞒不好,便言辞恳切地道:“别担心,你有这一手好厨艺,我不会坑你的。”
佟茉雪无奈苦笑,“那你可得早些让我知道。”
“放心,要不了多久的。”李栖筠冲她眨巴眨巴双眼,又动起了手中的筷子。
宴会
宁寿宫内,太后轻抿了一口茶,捻动着手里的十八子手串,她微微抬了抬眼皮,“你是说,皇帝查到冬青头上了?”
秋若姑姑低着头,轻声道:“太后不必忧心,皇上查到冬青这儿,线索自然也就断了。”
孙有德入宫前,与邻家的冬青是青梅竹马。不过这冬青嘛,早在孙有德入宫五年后就因病去世了。
与孙有德联系之人,不过是假借冬青之名罢了。
太后轻阖上眼,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本以为佟家丫头没入皇帝的眼,入宫都快一月了,也未被宠幸。没想到皇帝还劳神为她查探,到底是母家表妹,他还是很上心的。”
秋若姑姑给太后续上茶,恭恭敬敬道:“前些日子,皇上接连赏赐佟格格,也不全然无宠,兴许是因为佟格格年岁尚小。”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瞧着,往日里请安,这佟丫头倒是个安分守己的。多盯着些,要是能承宠,咱就多扶持扶持,能不能登上那位置,就看她造化了。”
秋若姑姑迟疑道:“只是,佟格格看上去,心思没放在皇上这里,倒是永和宫那位乌雅庶妃,对皇上没少花心思。”
太后轻笑一声,将十八子碧玺手串收进怀里。
今年不过三十有五的她,俨然是个雍荣华贵、温柔敦厚的贵妇人,“就哀家那皇帝儿子,你还不清楚?那佟丫头哪怕不花心思,后面的路,皇帝也早就给她铺平了。”
但随即,她又顿了顿,“咱们就不去烧冷灶了,现在皇帝子嗣不多,暂且观望一阵吧,那乌雅庶妃若是个有心的,做做顺水人情也无妨。”
皇帝年少,往后还会有更多的新人入宫,现在还看不长远。如先帝当初那般宠爱董鄂氏,又怎样,还不是无福消受。
这后宫里呀,皇帝的宠爱是无用的,只有拿在手里,并握得牢牢的权势才最长久。
“钮钴禄家那丫头你看怎么样?”
秋若姑姑与太后捶着腿,低声回话道:“奴才瞧着,昭妃娘娘似有不足之症。”
太后捻着手串,敛目沉吟。
当初圈禁鳌拜,想必伤了不少八旗将领与勋贵老臣的心,时下正值三番之乱,皇帝很需要这些满洲勋贵的支持。
昭妃入主中宫还是有很大概率,她不仅是遏必隆的女儿,还是鳌拜的义女。以皇帝的性子,凡事自然是以朝堂之事为先。
不过昭妃嘛,联想到平日里请安,她那纤弱的身子骨,面色即使用脂粉弥补了气色,也难掩沉积的病郁之态。
太后唇角微微上扬,淡淡道:“秋若,你跟着哀家在这后宫多年,你说说看,在这深宫中,笑到最后,靠的是什么?”
秋若姑姑捶腿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又低声说道:“自然是少不了智慧的,当然身体也是最重要的。”
太后眉眼一舒,笑道:“不愧是跟了哀家这么些年,有董鄂妃、佟妃的前车之鉴。人呐,既要有承福的运,还得有福泽绵绵的命呀。”
小满一过,南风煦煦,雨水渐多,日光也更加充盈。
“今日就是赏花宴?”佟茉雪讶异地转头看向宋姑姑。
宋姑姑正伺候着佟茉雪试穿内务府送来的新装,她点点头道:“是呀,格格忘了吗?前几日昭妃娘娘奉了太皇太后懿旨,在御花园办赏花宴。届时,合宫上下都要参加。”
现在中宫之位悬空,后宫只有昭妃一人位份最高,且昭妃暂摄六宫之事,由她来主办赏花宴,最合适不过。
佟茉雪抚了抚额,声音清脆又温柔:“噢,前些日子听说了,没怎么上心,一下就给忘了。快替我梳妆,既然内务府有送新装来,就从里面挑一套吧。”
内务府送来的春装一共三套,佟茉雪先挑了一件白缎绣折枝梅花纹的氅衣试穿。
如岚替佟茉雪整理好衣服下摆,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白缎衬着雪肤,显得尤为清丽。但在这生机盎然的春日里,却失了几分生动活泼。
如岚摇摇头,“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素净了。”
如月捧起另一套蓝底兰花纹氅衣,欣喜道:“格格试试这件,这件色彩清丽,但衣服上面的苏绣兰草栩栩如生。”
佟茉雪扬扬眉,“就听你的,试试这件蓝色的。”
这种蓝色不扎眼,是很淡雅的色彩,配上精致的苏绣,既抬肤色,又衬得人明丽又活泼。
宋姑姑有一双巧手,会梳许多端丽又大方的法式。由于了解自家格格不欲与其他妃嫔争奇斗艳的心情,她就简单给佟茉雪梳了盘发。
首饰也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