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检查,最后一次,在车子椅背的口袋内侧里,化验出了血迹。是手指抹上去的。秦思蕾的血。
“我们认为,秦思蕾被谋杀时,努力留下证据。她弄破了手指,把自己的血抹得到处都是,还有一抹藏在那里。范志远剪掉她的手指,就是在惩罚她的这个行为。而且我们断定范志远这样的犯罪手法,不可能是第一次犯罪,但我们除了那个诈骗电话号码还给熊英豪打过电话外,没有查到任何别的证据。”
“关键证人林雯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她的证词也反反复复。这很容易让辩护律师钻空子。再有就是向衡与范志远一开始调查问话时就有些冲突,后来去他家突击取证时,范志远突然出现,他手上拿着一桶油。”关阳道:“向衡喝止他,但范志远不听指示。向衡拔了枪将他逼到屋外,还对他采取了暴力强制限制措施,范志远突然晕倒了。这也是律师童元龙抓住的很重要的一点。他咬定我们的取证程序有问题,辩称范志远的油是画画用的,还说向衡采取的限制措施让范志远犯病了。”
“是因为你们之前的问话让范志远知道自己是嫌疑人,所以一早做好了准备。让你们有瑕疵,让他可以装病,为后续的官司做准备?”顾寒山看向向衡。
“是的。”向衡道,“林雯在法庭上也确实没抵挡住童元龙的攻势,她承认了自己在感情上的不甘心,她情绪非常激动。童元龙指出安眠药是她带到范志远家的,她没有跟警方说实话,是为了报复范志远要与她分手。林雯否认,但检验结果,药瓶上只有她的指纹。而林雯也确实有失眠的毛病,有去医院开安眠药的记录。”
“他们破坏了证据?”
“不是,确实是林雯说谎了。她的证词拖累了我们。”罗以晨忿忿。
“这个律师,童元龙,用的方法很大胆。”检察官陆萌道:“他一开始就提出警方为了破案,消除社会负面影响,采取的行动和取得的证据有严重瑕疵。诱导证人证词,搜证程序不正当。最重要的是车上那抹血,那是最直接的证据。但是警方最后才拿出来的,而且只能证明是秦思蕾是血迹,不能证明是秦思蕾自己抹上去的。童元龙就差把做伪证制造冤案这几个字直接贴警方脸上了。”
“等等。”顾寒山道:“我有个问题。”
她那严肃的样子让众人一惊,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向警官就是因为这个案子被贬到派出所去的吗?”顾寒山皱眉问,“就因为抓范志远的时候有点粗鲁?”
关阳和领导们也皱眉,沉思这种时候冒出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向衡唤她:“顾寒山。”那语气,带着些警告。
顾寒山看看向衡。
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向衡也不知能说什么,便给了她一个眼神。
顾寒山微动了动眉,那表情在葛飞驰看来,还挺像向衡的。
顾寒山与向衡对视了一眼,道:“好吧。”
关阳:“……”好什么了?你是还打算追究一下的意思?
关阳看着向衡。
向衡很淡定,挥挥手:“没事,继续吧。”
可顾寒山表情认真地想了想,又道:“你们找我帮忙,这么危险的事,我都没提过什么交换条件,对吧?”
不待他们回答,她又道:“我现在有条件了。”
大家都一愣,包括向衡。
“顾寒山。”向衡再唤她的名字。
顾寒山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这么高级别的领导,也许都没机会了,所以我还是想现在说一说。”
关阳瞪着她:“你要说什么?”
“让我想想怎么说。”顾寒山道:“我说话,除了我爸,别人都不怎么爱听。”
葛飞驰一脸黑线,你这样有自知之明,你为什么还要说?
顾寒山开始说了:“我能坐在这里,花这么多时间听你们讲案子,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提供协助,全是向警官的功劳。我爸去世两年,贺燕找了许多人,报过几次警,托关系找路子,全都没用。因为有铁证,证明我爸的死就是意外。但是向警官却能明白,他通过我的行为推理动机,通过我的健康和家庭状态分析我爸当时跳水的处境和行为,他得到了与我完全相同的结论。我花了二十年与我爸朝夕相处才能对他如此了解,花了两年的时间推敲分析才想到的,向警官花两天就做到了。这样聪明、敏锐的警官,你们很难再找到第二个。”
一屋子的静默。这位姑娘酝酿半天,是要夸向衡?
葛飞驰没好意思转动脑袋,他用眼角余光观察了一番周围人,大家都非常认真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桌面,葛飞驰决定代表大家看一眼向衡的表情。
向衡居然没表情。
葛飞驰佩服他。
没表情就算了,他居然还好意思看着顾寒山。仿佛盯住尴尬发源地自己就不会社死一样。
吹吧姑娘,你使劲吹,还从来没有人能按着领导老实坐着听对某位同志的夸奖的。领导没喊停,你就继续。